師父開示

 

慈悲與難民

清海無上師以英文開示於哥斯大黎加1991.2.9

 師父去年二月在哥斯大黎加時,為了悠樂難民要被遣返的事心急如焚,特別對哥國同修以英文開示了一篇深刻感人的講演。現特譯成中文,希望提醒各國政府及大眾發揮自己的慈悲心,援助、收容這群渴求自由的悠樂難民。

 師父很少想什麼事,只有在必要時,比如是很多人都需要而又很難完成的事情,我才會想。整天我沒吃什麼,沒喝任何東西,現在我才知道,當人急著想解決困難時,為何會失眠又沒胃口了!我一直在想著悠樂難民,他們為了逃離共產政權,尋求自由國家的保護,甘願忍受很多不便和痛苦危險的情況,像海盜、颱風等。橫渡大海,為了抵達所謂的自由國家。

 我認為他們太天真、太理想化,或許太羅曼蒂克了一點;他們以為自由國家會伸開雙臂無條件的迎接他們,因為他們聽太多廣播及報章雜誌的資訊,都說自由國家反對共產黨,不喜與共產黨為伍等等。他們就設想一旦逃出鐵幕,自由國家將充滿愛心的擁抱、迎接他們。但目前絕大部分都還卡在所謂的難民營中,過著沒有未來的日子。他們被關在禁閉營中,環境很不衛生,各項物資都缺乏,又熱又冷、過度擁擠、沒水沒食物,有時候用白飯沾點鹽巴或別的一點東西吃 。師父去探望他們時,他們還告訴我,比起被共產黨統治,目前的生活已經感到很快樂滿足了。即使這樣差的生存環境,他們也不能留,而即將被遣返好不容易才逃離的火獄。

 有時候師父也不會記得他們的處境,但接到他們的來信,知道他們正在哭泣,祈求援助,這都令師父心碎,師父很想帶他們出來,但不知道該如何做。

 這裡不是師父的王國,師父的國土是在另外的地方。在這世界,師父不能運用任何力量,用也只能用一點點,用帶領人類的靈魂回家而已。

 現在師父想去每一個國家,尋找是否還有好心的人在這世上。但是你們知道那是很難有的,你們可知道政治的體制很少摻入感情,而且師父又不認識任何政界的人物,師父也從來不曾準備去認識他們。師父認為政治是歸政治家處理,師父只照顧打坐和靈魂方面的事情,想不到該照顧人時,他們卻坐視不理。

 我無法忽視他們的痛苦,為了他們,我已經好幾個晚上失眠了。在這裡,師父和你們一起談笑,可是師父的心是一直和難民的心相連的。師父知道他們每天是如何的擔心、焦慮,那種因恐懼而顫慄的情況,然而世人都不關心。他們有錢養狗、養貓,但是沒有錢養人。狗和貓被照顧的比人還周到,師父對人類和他們的邏輯、他們的冷酷藉口感到灰心。

 師父不知道能找誰談,我真替那些無助的人難過。他們有口但不能說,他們有感情,但是沒有人願意去了解;他們有理由,但沒有人要聽。我們住的這是什麼世界?和我們同住的是何種人?他們總是口說:「要愛你的鄰人,反對共產主義!」但行為卻相反。

 上帝給他們權力地位,是要讓他們保護人民,他們卻用來鞏固自己的地位,不用來保護他人,只為自己著想。他們忘記上帝給他們權力和地位的意義,只一味擔心失去權位。他們害怕人民的反對,沒有人有勇氣做什麼事。很多富有的國家和一些非常有錢的人,多得數不清,但是他們不懂得如何運用財富。這麼多國家,卻沒有一個關懷那一小撮難民。

 當師父還在歐洲時,師父看到很多人照顧狗貓就像在照顧自己的兒女一樣,狗有自己的護照,有專門的醫生,也有名字,吃很昂貴的食物,一旦小狗走失了,他們就在報上登廣告,付給帶回寵物的人一筆為數可觀的獎金。在美國也是一樣,對動物都能如此有愛心,心地一定很慈悲,我想人與人也該如此互相對待。他們甚至在公園裡餵食野鳥,訂很多法律來保護野生動物,師父想這真是一個理想的國家,每一個國家都應當如此。

 現在師父不懂,他們為何不能對待人類就像對待狗、貓、小鳥和野生動物呢?師父不懂他們的邏輯。聖經上也提到:「不要壓迫人,要善待陌生人,因為在埃及的土地上你們也是陌生人。」 

 若是有人因口渴、疲累和饑餓,走投無路來找我們,我們應該提供庇蔭,直到他能再自立為止,尤其是當我們可以負擔。我們也明白這只是暫時的情況罷了。

 我們怎能找藉口,趕人家走呢?逼人回到寒冷、危險又不知道未來的角落?你能告訴師父任何理由或邏輯嗎?師父找不到,若是有,那是師父所不能了解的。我不曉得自己屬於哪一個國家,又有哪一個國家是屬於你們或任何人。師父只知道一切都是上帝的,我們來一無所有,去也一無所有。我們來這裡只是短暫的借住,能保有權勢地位也只是一段時間而已,儘管如此,還是沒有人願意和別人分享。

 師父會把所有美麗的道場賣掉,給予任何接受難民的國家,師父可以露宿街頭或去住河邊,師父不在意任何東西,即使失去所有的道場,而讓你們在家打坐(師父哭著說),師父真的會這樣做,甚至是最後的一分錢,師父也會給,但是師父不知道那一個國家肯收留他們。有國家已經拒絕了,並準備要送難民回去他們所害怕的共產國家。

 當他們漂流在海上時遭遇很多危險的情況,海盜橫行搶掠,很多人因而死亡。一艘小小的船,食物和油都不夠,嚴重的缺乏一切所需。即使事先曉得這種種情況,他們仍然逃出來,可見一定是有比死亡更為恐怖和危險的東西,才迫使他們放棄家園。

 悠樂在五千年的歷史中,從來不曾發生這種現象,我們也鬧過饑荒,不是現在才有,能讓那麼重感情又孝順的民族,離開親戚和國土,不會只是饑餓和危險而已。亞洲的人家庭觀念非常的深,一定有什麼可怕的事情,逼使他們離開家鄉。

 悠樂是個非常美的國家,氣候宜人,物產豐富,生活也很容易,而他們必須放棄所有的一切,前往陌生的國度,到很冷的國家,比如加拿大他們也去。那表示一定有什麼比經濟理由更糟,而世界僅以經濟理由為藉口。悠樂人又小又很怕冷,他們不是生於寒帶的民族,即使如此,他們寧可接受酷寒的冰天雪地,也不願待在共產政權下。

 所以我們應當知道,不能捏造任何殘忍的藉口。但是世界的人卻找出所有的藉口,要迫使他們回到火獄。他們天天哭泣,但沒有人願意聽,沒有人願意看那些淚水;沒有人試著去了解他們的感覺,知道的人卻又無能為力。

 師父一直不斷的在尋找一個可行的辦法,但這是物質世界的事,不屬於精神的領域,必須用物質的方法來克服。這實在不屬於師父的工作範圍內,師父想要寫信到世界各國和所有的報社,這筆費用一定很大,不曉得我們是否有能力負擔,也不知道有哪家報社願意免費提供。師父願意去尋找善心人士,也願意為難民的事走訪各國向政府請求(註1),雖然不知道那一扇門是開的。去敲政府機關的門非常困難,雖然他們口口聲聲表示要為難民服務,要替百姓排難解紛,會伸出援手幫助需要的人,等到去叩門求助時,才知道有多困難;他們總是有許多不合邏輯的藉口。

 雖然師父是世界的公民,但也仍是悠樂人,所以師父無法忽視這個問題。師父想你們能夠了解,這不是師父第一次想到難民的事,只是第一次向你們傾訴;因為師父知道,向世人乞慈悲是多麼的無助,而且告訴你們,也不能改善悠樂難民的命運。師父不知有誰願意聽,你們願意聽,是因為你們是師父的徒弟,多少都具備一點慈悲的概念;我們有共同的理想,但你們又不在政府的機關工作,說了又有什麼用?師父從未與政府人員有過交情,也不曾要求任何特別的事,即使有政府人員來看師父,師父也待他們如你們一樣。你們應該清楚,師父對待每一個人相同的態度,我從不曾令任何一位官員,因身分特殊而自覺重要。師父無法為了要得到利益,或受到特別的待遇而做事,即使師父要求,也以正當的方法要求合理的事,從不利用特別的關係。師父也不要利用友誼交換任何事,師父想這就是困難的所在。

 師父不要你們因師父生長在悠樂,而關心悠樂難民。那是為什麼從師父開始教人到現在,師父從沒有要求你們應該為難民做什麼。師父從不曾向你們要一分錢,為了難民的事。師父常幫助他們,都是以師父私人的名義。師父從沒要求過你們,因為師父要我們師徒的關係,如水晶般的單純乾淨,給你們無條件的愛。我們要超越國界的阻隔,別想我是悠樂人,你是美國人、中國人、哥斯大黎加人。我期望的是我們如同一個國籍的人,因為我們都是上帝的子女,都是兄弟姐妹。

 這是師父的看法,並非悠樂難民的觀點;他們求助於我,是因為我同情他們,能了解他們的感受。同時也因他們生於悠樂,這個不容否認的事實,很明顯的在世人眼中我們是同胞;但事實上我也會為任何其他的難民求援的。

 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認為對悠樂難民的事有什麼義務,只為了師父出生於悠樂。今天我告訴大家,只是讓你們對世界上發生的某些重要的事有所了解,想一想我們究竟是如何失去慈悲心和正確的邏輯;就是這樣而已。也和大家分享一點自己的感情;或許你們因此而會覺得與師父更親近,看到師父關心其他人跟你們一樣,有感情、有愛,並非強迫你們為了我的緣故而為悠樂人做事。

 告訴你們這些事,因為要與你們分享我的理想。我期望有一天,世界能突破國界的限制,所有人都能自在來去鄰國,在那兒喝杯茶或咖啡,與朋友敘敘舊,而在同一天或一星期內回到自己的家。沒有任何簽証的問題,警察也不加干涉,不需要透過任何機關處理繁複的手續,那時就無所謂難民存在,更不會有拒絕難民的人了。每個人都享有自由旅行的權利,選擇合適的、理想的地方謀生。

 在這一天到來之前,我們的世界仍然不能免除天災、戰爭和痛苦。不必問為什麼,原因太明顯了,為了我們的佔有欲,認為這是我的,我們擁有這個。我們已經忘記誰擁有這所有的一切,忘記上帝是唯一的主宰。我們的行動已偏離上帝的旨意,我們根本不曾想過這點,每個人只照顧自己,即使有多出的食物,也不願意濟助貧苦的鄰居,因此戰爭才不會消失。

 同修問:他們想遣返多少難民?

 師父答:暫時有香港的八萬名,事實上並不多,任何一個國家都能立刻收容這個數量。他們忘記難民們成為公民後,可以工作、賺錢、繳稅金,對國家也有助益,並非永遠都是難民。或許只要一段很短的時間,讓他們適應該國的制度,然後他們就可以自立謀生、養活自己。他們的小孩及後代子孫,會繼續貢獻該國。狗 、貓不能有什麼貢獻,我們卻那麼愛牠們、照顧牠們,怎麼不該保護「人」呢?真的很奇怪!

 目前難民總數約有十二萬五千名,分佈在香港、馬來西亞和泰國等地。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容納這個數量,多增加十二萬五千人實在不算什麼,我不認為這是很沈重的負擔,假使那個國家很貧窮,難民們也會與該國國民過相同的生活,而不會抱怨,他們會了解。如果可以忍受難民營貧困又不衛生的情況,就可以容忍任何別的情況;你來我家做客,你曉得我的家庭不富有,我以現有的一切與你分享時,你只會感激而已,不會責問我為何不給你我根本沒有的東西 ,是不是?

註1:清海無上師去年發表這一場談話後,世界各國的徒弟們便響應師父的愛心,將支援悠樂難民的消息,以登報、散發傳單等方式散播給世人知道;清海無上師一年來也已拜會了多國的政要 ,但至今仍無任何國家願意收容這批可憐的悠樂難民。